【01:00 拦路雨偏似雪花】
♡每小时多爱你一点
♡摄影师千&写手凯
01
下午两点，在我收拾背包准备出门的时候，阴了好几天的沉闷天气终于愿意痛痛快快的给场暴雨，像是卯足了劲儿一样，劈头盖脸地落下来。打在大片茂密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，听起来就很凉快。我打开窗户从外面的窗沿上端回我养的两盆植物，手指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晶莹剔透的雨珠，我随意的甩了甩，看到楼下有一对小情侣正顶着男孩的外套在雨中狂奔，嘻嘻哈哈的笑声三层楼上听的清清楚楚。
我不明白躲雨有什么可高兴的，奔跑时不小心踩在水洼里，溅起的水花会打湿我刚刷干净的白帆布鞋和牛仔裤脚，带着泥泞和粘腻的湿冷让我非常抓狂。我现在想，如果雨水弄花了那个女孩精致的妆容，露出的会是怎样一张素面朝天的脸？可能更糟，眼影和睫毛膏晕开在脸上，留下两道黑色的曲线，像女鬼一样。正当我沉浸在自己阴暗的揣测里幸灾乐祸的时候，隔壁邻居家的厨房透过纱窗飘来了一阵火锅底料的香味，我甚至能从味道里分辨出有哪几种配料。我听到他家爱美的小姑娘兴奋地感谢大雨降了高温，让她可以吃火锅而不担心上火长痘痘。
倘若摄影老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说，雨太大了，愿意给我放个假。让我在家凭栏听雨，思考人生，那我当然欣喜，可是这个想法并不会实现，所以我现在很讨厌这场雨，它只会让我去杂志社的路变得更漫长。
出门前，我在门口的报箱里取了新到的报纸和一封陈杉寄给我的信。
02
因为下大雨的原因，为了保护我背包里比我命还值钱的单反，我奢侈的打了出租车，从这里到杂志社大概要十五分钟的时间，今天可能需要半个小时，我愈发庆幸自己出门早。
坐在车里，我开始看陈杉寄给我的信。
上次收到她的来信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前了。她是我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的笔友，2016年有一部电影《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》火了。我们两个都在看，然后她在网评里说想找一位笔友，刚好那时我无所事事，还有一点文艺情结，就主动通过她留的联系方式给她寄了信，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，就在我嘲笑自己的天真石沉大海时，她给我回了信，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，足足有五页信纸那么长。唠唠叨叨从她收到信的激动心情写到哪里买信纸，计划给我写什么，怎么给我寄，又如何如何期待我的回信。从那时候算到现在，书信往来两年多，至今没见过面。有时候想想觉得挺不可思议，在这样一个科技发达，电子邮件、电话传真、视频面对面满世界通用的大数据时代，我们俩靠书信往来这种最古老朴素的方式居然联系了这么久。她在信中和我说：
北野，我在今年夏天大学毕业了！我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，更多的是茫然。真的有毕业即失业的感觉。我的朋友们都有了下一步规划，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。吃散伙饭的时候，我这一桌有几个同学喝着酒侃大山，约着明年混出人样了重聚，也有抱头痛哭的，还有闹分手的情侣。
我坐在他们中间放空，像鲁迅《而已集》的最后一篇《小杂感》里说的那样：“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，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；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；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”
不过还好，浑噩一段时间之后，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，我打算离开现在这座城市。北京，上海，广州你觉得哪个好呢？我挺喜欢听粤语歌，可能会去广州哈哈哈！也祝你在那里一切顺利，我估计这封信寄到你那里我已经离开学校了，你就不要给我回信了。我知道你驻扎北京不打算挪窝，地址我都背下了，等我安顿好，一切走上正轨了，会和你联系的。
读完她的信，我其实挺想告诉她，可以来北京找我玩，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。还是觉得不说的好。她总喜欢在信里引用一些名人名言，好像是为了让别人知道她读过很多书。她曾在信里反驳我说，她引用名言只是为了让我更懂她说不出来的那些情感，毕竟文笔有限。如果我在她身边，她会用喜欢的歌词表达，但是她怕我没听过，有些歌词要有伴奏和MV的画面衬托才能有感触，不然就是驴头不对马嘴。我笑着读她这些可爱的话。信中鲁迅先生那几句让我想起了自己出门前关于下雨的那些小心思，也是这么个理，又觉得我们真是心有灵犀。
我和她之间一直都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，时间最长的一次，她有三个月没有回信，本以为就此断了联系，谁知道她又寄来了。虽然有两年的基础，可关于她，我只知道她今年22岁，在青岛上的大学。如果不是她的心思和笔触让我感觉很细腻，她某次提到说追到喜欢的男生非常开心，我连她是男是女都不会知道。她信中说的话常常没重点而且乱七八糟，天马行空，想到哪是哪。不过我很喜欢，我猜她一定是个有点小迷糊的可爱女孩。
我觉得和陈杉相处挺舒服的，我们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，我们默契的不去问对方太多私人问题，准确的说，只要是对方没提的，都不会问。我不知道她怎么想，不过我不问，完全是为了让我自己舒服，设想如果我问了她一个问题，那她回答我就要在下一封信里，要等十天半个月，她要是记得还好，她不记得了我就会一直惦记着，这对于我这个强迫症来说就是一种折磨。
相比于我，她对我的了解要多得多。我的疑心很重，不喜欢与人深交，我最相信的只有自己。也因此才会通过书信的方式把生活上的烦恼说给陌生人听，因为知道对方无法真正涉及自己的生活才无所顾忌。我发誓没对她撒过任何谎，除了名字。她并不知道，我其实不叫北野，那只是一个化名。
03
我的估算没有错，两点半我坐在了摄影棚的摇椅上慢悠悠地喝咖啡，欣赏着那些因为贪恋午睡，所以在路上狂奔，即使打着伞也衣衫带雨的同事冲进办公室打卡。那个鸡蛋里挑骨头，喜欢对我指手画脚的摄影师大概因为难得的凉爽睡过了头，一直没有来。
“千玺！杜老师请假了，我这有个模特需要拍杂志样片你帮个忙！”
“好嘞！”
模特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清秀男孩，他的形象和言情小说的版块里那个故事的男主角感觉如出一辙：是个心地善良的天使，为了救女主折断了翅膀，没办法再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度。我给他也带上了一对翅膀，为了更贴合故事情节，我希望他可以表现出忧郁的感觉，再流两滴眼泪。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新人，坐在旁边眨眼挤了半天，我走过去，他一抬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腼腆害羞的微笑，虎牙很漂亮，即使不符合情境我也想用相机拍下来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，让他先去换衣间把衣服换上，实在不行就去洗手间弄点水在脸上，后期我修一下，反正模特只是为了衬托故事，不是重点。我的摄影老师常常告诉我，配图也十分重要，神态动作都要到位，要发自内心才能让作品灵动起来，要听见我现在这么说非得气死，其实我是有点舍不得让这个他哭了。
三分钟后，他背着一对翅膀从换衣间里冲出来已是泪流满面，他坐在拍摄用的天台布景上低着头发呆，从他蕴红的眼角，我看出他是真哭了。我上前想问问他怎么了，他给我比了个口型：“快拍！”我回过神，趁他进入状态连拍了二十几张，效果都很好。
等我交了相片，走过去找他，他已经是一脸微笑的样子。“怎么样，过关了吗?”
我点点头，“很好，都不用修，他们在里面随便挑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是怎么哭出来的？明明进去之前还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。”
“啊？哦，我不小心把洗手液弄眼睛里了，哈哈哈！”
真是个很傻的男孩。
“你真厉害啊！这么年轻就已经是《小情书》的摄影师了！我特别喜欢《小情书》这本杂志，从上初中开始，每期都买。”
我有点心虚，纠结我要不要告诉他其实我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助理而已，可看到他眼里的崇拜，我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口。“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模特！”
“不，今天只是临时充当一下模特，其实是过来投稿的，我希望有一天我的故事可以收录在《小情书》里。”
原来我们都是替补。
04
五天后的晚上六点，下班之前我拿到了这一期《小情书》的内部样刊，找到了我拍的那张照片，右上角有一行小字：摄影|易烊千玺模特|王俊凯。我们的名字被排在了一起。也是那一天，我招到了新的合租室友——王俊凯。
他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看着同样一脸惊讶的我，然后他问我：“你不是……叫易烊千玺吗？”
我皱眉在心里想，这是什么问题？“是啊！有问题吗？”
“没事没事！我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巧！”
嗯，我也没想过。
王俊凯对我们现在租住的房子非常满意，或者说他对我书架上的《小情书》非常满意。他说初中时候买来的杂志搬了几次家都扔的差不多了，没想到我这里这么全乎。他白天在北京到处乱窜着玩，晚上常常熬夜抱着好几本《小情书》窝在被窝里看。
他说《小情书》哪都好，就是这个新闻纸的内页他不太喜欢，台灯的光打上去总是反光，一片片白色看不清字。我说：“那你就下午天亮着的时候看。”于是，他把看书的时间从半夜移到了下午五点，看一个小时，然后在我煮晚饭的时候，闻着香味从卧室里走出来，眼巴巴坐在我旁边，即使是一碗面条他也吃的很香。后来，吃饭的时候我会很自觉的多准备一副碗筷。
这一期的《小情书》卖的不错，我也因为这一期的拍摄，终于转了正。晚上我坐在饭桌前面和他提起，我说，“你真是我的幸运星，因为你情感到位我才拍的好。拍摄那一天就是我的幸运日。”他看着我半晌没说话，等我转身去刷碗的时候才听他说：“恭喜你呀！”
王俊凯问我，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？我准备摇头，我第一反应是他怎么和陈杉一样，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的跳跃，然后我想起了陈杉，笑着对王俊凯说：“算有吧。”他点点头没再说话。
王俊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，我给他做晚饭，他就会出去买一些熟食，啤酒之类让我闲暇时吃，给自己买的都是膨化食品，小孩子一样。我们都喜欢怀旧的东西，在影像店里租老碟片看，用手机放十几年前的老歌，他最喜欢听陈奕迅2006发行的那首《富士山下》。我问他听不听得懂粤语，他说不太懂，但是有歌词啊！而且晚上听听不懂的歌才能好睡觉。
王俊凯住进公寓的两个月满。星期五，杂志社开会做月末总结，下班时间一拖再拖，我坐在底下开小差，给王俊凯发微信：“今天晚上吃什么？”他没回。我又发：“王俊凯，今天晚上吃什么？”这次他秒回说：“好好上班，晚上回来我请你吃火锅，正宗的重庆火锅！”
这是王俊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，每次我给他发微信，必须连名带姓和他说话，他才回复我。
我们晚上一起去的超市，在蔬菜区里挑白天剩下的那些蔬菜，这个点买菜会便宜很多。我听他站在摊前操着一口北京腔和收拾摊位的老板娘讨价还价：“我北京人儿，你别哄我，我知道菜价，这菜都卖不出去了，你便宜点吧姐姐！”
一句姐姐叫的六十多岁的老板娘心花怒放，最后我们满载而归。我说：“你可真行。六十多岁的阿姨你能叫姐姐，北京话说的跟真的一样。”
他听懂了我话里的揶揄，笑着说：“这是本事，嘴甜点又不会少块肉，还能打折。他们有些菜贩子专门坑那种不懂菜价的外地年轻人，其实菜真没那么贵，我在家时候总和我奶奶上街买菜，我知道价格。”语气里带着愉悦地嘚瑟。
05
我和王俊凯面对面坐着，桌面上堆着简简单单的几样菜。跟着王俊凯一起进屋的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行李箱，装着衣物和笔记本电脑，还有一个里兜，里面有几袋他家乡重庆的火锅底料，辣子酱什么的。他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掏出来，取了一小袋全部放进锅里，红艳的锅底翻着滚冒白雾，把他的脸都遮住了，牛羊肉已经变了颜色，他咂咂嘴捞了一筷子沾了碗料放进嘴里：“嗯！就是这个味！你快尝尝！”
我看着他嘴角的红油问：“辣吗？”
“只是微辣。”
事实证明四川人说的微辣，应该在我这里算变态辣。我吃的满头冒汗，鼻腔冒火，张着嘴用手来回扇风，没舍得把那一口肉吐出去。他在我旁边一脸不可置信，“这还辣啊？饭没法做了！”
最后我把每一口肉在开水里渡了一遍，就着凉啤酒才算勉强吃下了这顿我惦记了很久的火锅。他在旁边吐槽说我把火锅的灵魂都吃没了。
我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火锅，他说是为了感谢我这么多天的照顾，让他的北漂生活过得很开心，没想象中那么苦，尝到了异乡限时赠送的糖。我知道最后这个比喻是陈粒《历历万乡》里的歌词，我和他一起听过。
我说：“你那叫什么北漂，最多算出门旅游。”火锅真的是太辣了，我仰着头，往嘴里猛灌冰啤酒。胃倒是受住了，就是有点刺激，饭后一直打气嗝。王俊凯在厨房洗碗，听我在沙发上发出“咯咯”的声音，打趣道：“如果你会吐泡泡一定很好玩！”
我白了他一眼，憋气，喝热水，按脉搏，什么方法都用过了，还是一直打嗝，颠的我胸口都疼了。王俊凯走过来看我：“还打呢啊？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“你倒是想想办法啊！咯。”
“治打嗝最好的办法，就是惊吓。”然后，他凑到我面前，吻了我。
一切来得太快，我一时忘了作何反应，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早已经离开了，只有嘴唇上的一点温热触感提醒着我，那是真的。
王俊凯背对着我往卧室走，“不打嗝了就赶紧睡觉吧。”这谁还睡得着啊！
我一直觉得“亲”和“吻”是不一样的，虽然这两个字表达的是同一种动作。但是它们给我的感觉不一样。
提起前者我就能想到那种愉悦的心情，蜻蜓点水般带着笑意，藏着玩笑逗趣，可能很夸张的发出“啵”的一声。但是“吻”不一样，我会有一种画面，两个人四目相对，认真虔诚。吻你的时候，无论是凶狠暴烈还是小心翼翼，我只看着你，好像世界只有你。多了些缠绵悱恻的情感，多了些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正是因为这样，我才更纳闷，为什么在刚刚那几秒钟时间里，我觉得王俊凯是在吻我？他眼睛里有太多转瞬即逝的情绪，我看见了，但没抓住。
06
周末两天王俊凯和平常一样，该干什么干什么，看见我没有一点尴尬或者躲避。好像只有我自己在闹别扭，因为那个为了治好我打嗝的吻，失眠了一整夜。
周一，我因为这两天没睡好而起晚了，王俊凯倒是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，还做了早饭。我慌乱的收拾，准备出门的时候接过他递过来的一袋热牛奶和夹着鸡蛋的面包片，“路上吃，你背包侧兜里我放了小包纸巾。”我点点头，笑了一下表示感谢，紧接着向门外跑。
他从背后喊我：“易烊千玺！我一会就走啦！九点的飞机，认识你真的很高兴。”
我猜肯定是因为我跑的太快了，才会在楼梯上狠狠绊了一下。我抬头顺着两层楼梯间的扶手空隙向上看，他低着头看我，露出了和初次见面时一样腼腆害羞的微笑，上一次我没来得及拍，这一次我没心情拍。我嘴里吃着没咽下的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对他说：“我去送你！”他摆摆手说不用了。
我坐在影棚里漫不经心地修片，手机震了两下，王俊凯发来的，说他要上飞机了。我赶紧回复：“一路顺风，常联系。”他没回。
中午下班，我没回去，用几个椅子拼了张简易的床眯了一小觉。我不擅长面对离别，虽然平时中午王俊凯也不回去吃饭，但他的衣服，零食，电脑，没看完的碟片和码的顺溜的耳机线就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。我讨厌热闹的房间突然变得空落。
晚上回到家，果然如我想象中一样安静。他那间卧室的床铺的整齐，没有人再趴在上面听着歌看小说了。王俊凯离开了，他在冰箱里给我冻了两罐啤酒，所有没吃完的火锅底料和辣子酱也一并留下。编辑部的人发消息问我，什么时候能交今天拍的那版照片，我回复：“我尽快。”首字母WJK打出来的时候，第一个联想词是“王俊凯”。
我给王俊凯发的消息他都没回复。我想给陈杉写信说说我的近况，写完了才想起，我不知道她的新住址。
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，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。我没有再招新的室友，开始喜欢听《富士山下》，常常单曲循环听一个晚上。租来没看完的碟片，我吃着膨化食品把它看完了。也会在周末一个人煮火锅吃，放下去一整袋的火锅底料，辣的人直流眼泪。
一个月后，有一天，编辑部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投稿，我受命给这个故事配图。我看到作者笔名叫陈杉。是一篇通篇以第一人称叙述，有点像游记的文章。文章里写到他这个笔名的由来，因为他的家乡在山城重庆，取了谐音。他说他来北京是为了找一个素未谋面的故人。他说他来北京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大学恋人和他说分手的消息，他在卫生间里大哭了一场。
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，直接越过了中间叙述北京景点风景和合租生活的几段，把进度条拉到了文末。
他说：“我是喜欢北京的，最喜欢的是六点之后的北京，因为喜欢陪我一起吃晚饭的那个人，虽然遇见他的时候，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。我有一点小心机：我喜欢拉着他一起吃东西，看电影，聊天，听歌。我想就算他不喜欢我，他看到听到这些事物和他的输入法也总会帮想起我。”
在给这篇文章配好图过审之后，我休了年假，坐上了去重庆的飞机。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那里等我。
END
祝:易先生成年快乐！♡爱你所爱，得你所想，如你所愿。
接过 @yyyyyyafaffaacac 六个歪老师的上一棒，下一个小时的幸福交给 @握瑾怀瑜 老师啦！
